2011年12月16日 星期五

母女情深/人生的最後一次旅行_聯合報╱杉杉(桃園八德)

那是我和媽媽最後一次攜手旅遊,地點是巴西南部桑戈達里納州的德國村。
那年十二月底,在南美洲是豔陽高照的盛夏,巴西人正慶祝著耶誕節,當晚我們入住一個像是民宿的小旅館。
晚餐是德國豬腳配酸菜,媽媽特意點了一瓶紅酒與我對飲,因為我即將嫁為人婦。德國有名的奶油草莓甜點端上來時,我笑說媽媽喝了酒,臉頰就像是草莓一般紅。媽媽被我說得不好意思,反過來笑我的奶油桂花手,結婚後可要磨得粗糙不堪才像話。夜裡,我們在軟綿綿的臥床上聊了好久,我像小女孩般依偎在媽媽身邊,感覺好幸福。
翌日近中午,我們才尋訪到旅館主人推薦的好所在,那兒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。此時回想,這畫面若能停格該多好,我將永遠是畫面中那個有著媽媽呵護疼愛的幸運兒。
下了山,走到德國村主要街道上,櫛比鱗次的商店多以賣手工藝品為主,我和媽媽熱切的討論著該買哪些東西做紀念。最後,一家寢具店吸引了我的目光,我在店裡捨不得走,來回撫摸著一對極為雅致的酢漿草色雙人枕套和同一色系的的床罩,心裡幻想著要用來布置新房。
我的舉動媽媽看在眼裡,她問也沒問我,就這麼會心的買下。
離開店家,媽媽把我的手抓過來,美麗的枕套和床罩組便落在我的手上,媽媽笑咪咪的說:「我的寶貝女兒還沒出嫁,心已經全在未來的老公身上啦!」
此刻,在暈黃的燈光下,我癡癡望著我們在德國村的小人國裡的合影,母女倆燦爛的笑容,一晃眼已成過眼雲煙。
現在,我懷孕四個月,媽媽卻因中風驟逝,想到孩子來不及見到慈愛的外婆,真是傷慟不已。

2011年9月25日 星期日

「大夢想家」我在10,000公里的絲路上長跑 撰寫者:口述/林義傑,撰文/陳雅茜



「刷——刷!」「刷——刷!」寂靜的公路上,球鞋踩過柏油路面上的沙礫,發出規律的刷刷聲;卡車不時從身邊奔馳而過,胸口因為在風沙中大量換氣而感到又乾又熱。我是林義傑,我正在絲路上長跑……

「大夢想家」


我在10,000公里的絲路上長跑

這一場馬拉松長達150天,距離將近10,000公里,是我跑過最長的一場馬拉松。要從歐洲跑到亞洲,穿越地球上最缺水的一些區域,有高山、有沙漠,有時冷到結冰,有時熱到快燒起來。聽過《西遊記》裡的火焰山嗎?那座山正在我右手邊山頭的後面。

熱到化成汁 冷到骨子裡
故事裡說,火焰山寸草不生,經過的人不論是有銅腦袋或鐵打的身體,都會被燒得化成汁!還好我們沒選擇在那裡跑,而是在海拔比較高的另一條公路上,否則化成汁可不得了。但這一路跑來,真的遇到不少寸草不生的地方,也有和火焰山一樣酷熱的土地。

那是在土庫曼,一個被沙漠覆蓋80%國土的神秘國度。去過那裡,台灣的夏天再也不算什麼。體溫37度就算發燒了,但那裡的夏季高溫卻將近攝氏50度。腳步踩在公路上,熱得發軟的柏油路立刻壓出一個印痕。我們只好改變作息,半夜跑步,白天趁熱睡大頭覺,等到下午太陽斜照時再出來趕路,真是一段披星戴月的路程。

除了熱,也有冷,還有暴風雨和冰雹。這趟絲路之旅三月在台灣開跑,我們從高雄跑到台北,400公里的路程裡遇到好幾場寒冷的台灣三月雨。到了土耳其是四月,春天才來,翻過安那托利亞高原上的山頭時,雪飄了下來,在風雪中奔跑的感覺只有「刺骨」二字能夠形容。我們也曾在一天當中遇到五場雨,外加一場冰雹。雨下得又急又快,立刻把我們淋得一身濕,等雨衣準備好,太陽公公卻又出來把路面曬得熱氣蒸騰,真是折磨人。

不僅如此,身體上的折磨也是常態。這場長跑幾乎長達半年,我們每天在公路上、碎石路上跑跑跑,平均一天70公里,身體怎麼可能沒有一些小病小痛。一開始,我左膝蓋旁的韌帶就已經受傷了,即使習慣與痛苦相處,疼痛指數還是飆到了8(滿分10),只能休兵再議。

絲路沿途經常缺水,許多地方衛生條件並不好。拉肚子算是小事,但中毒可就嚴重了。六月初在伊朗的一天,開跑沒多久,道路在我眼前由一條幻化成兩條。我頭腦一陣昏眩,只聽到夥伴有點不耐煩地問:「怎麼跑這麼慢?」沒多久後,那位夥伴卻癱在地上不醒人事。所有的跑者全部中毒,送到醫院裡洗胃、吊點滴。我猜想,可能有人不太喜歡我們吧!

聽著自己的喘息聲 一陣孤獨湧上心頭
團隊原本有四名跑者,但開跑後沒多久,一名女將就因為體力不堪負荷而退出;進入中國後不久,另一位跑者也因為飽受運動傷害所苦,決定先行離去。現在,只剩我和另一位名叫白斌的中國跑者苦撐,就快到西安了。

腳下的水泡長了又破、破了又長,已經不知有多少次了。聽著自己「呼!呼!」的喘息聲,一陣孤獨湧上心頭。真想念台灣的朋友與家人,以及好吃的台灣美食。唉,為什麼要自討苦吃,萬里迢迢來跑絲路呢?許多人都問我這個問題。是為了比賽嗎?還是想破紀錄?都不是。

我天生注定要靠雙腳闖天下的,重點在「闖」字──也就是「向前猛衝」!從小我就愛跑步,愛到不惜發動家庭革命。但在台灣,體育一向不受重視,所以國中畢業那年,是在家人猛烈的反對之下,選擇了跑步人生。既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,所有的苦,只能和著淚水、汗水與血水,一起吞下肚,叫自己一定要「闖」出一番天地。

從5,000公尺、10,000公尺,再到超過42.195公里的超級馬拉松,我參加過無數比賽,跑過的距離足夠繞地球兩圈半。勝利的滋味確實很甜美,看到中華民國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飄揚在海外藍天,更是令我感到驕傲。我似乎「闖」出了一些名堂,但回頭看看,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幫忙與支持,即使我有能力也沒有機會證明。

第一名,不再那麼重要了。早已獲得許多的我,現在更希望回饋,希望能帶給世界一些什麼,而我最厲害的,就只有跑步和不怕吃苦而已。這次,我想為別人而闖,用艱難的超級馬拉松來號召大家關心我們的土地。

所以,我們決定來一場破天荒的大冒險。當二十一世紀的人們搭乘飛機、高鐵快速旅行時,我們決定從歐亞的交界處一路往東跑入中國的心臟,重返絲路古文明現場。這是地球史上,第一次有人以徒步的方式完成這趟旅程。

混濁的池裡取水 水對他們如黃金



歷史上曾經走過絲路的名人不少,在漢朝有張騫出使西域,在七百多年前,有馬可波羅從義大利來到中國旅行,但他們一路上多少應該騎過馬或坐上駱駝吧!就算是西行取經的唐三藏,或許秉持著出家人吃苦的精神,沿路托缽徒步走,但他在現今烏茲別克一帶,便往南轉向天竺(現今印度)去了,路程也和我們不一樣。

更重要的是,這段路程通過地球上最缺水的區域之一。打開空照地圖,會發現歐亞大陸的中央一片土黃,幾乎和非洲撒哈拉沙漠一樣,那是泥土的顏色,沒有植物。

確實,我們從土耳其一路往東跑,愈跑天候愈乾燥,顏色也漸漸由綠轉黃。在台灣,處處都是翠綠,家家都有自來水,很難想像沒有水龍頭的日子。但絲路沿途卻經常是黃沙滾滾,難以取得用水。我們是過客,自己準備飲水,沒辦法洗澡就用濕紙巾擦一擦,忍耐一下也就過去了,但當地居民卻得天天生活其中。

在土庫曼晨間長跑時,我們遇過許多女孩從混濁的水池裡取水,還有四、五歲大的孩子,提著水桶、趕著晨光,搖搖晃晃地前往水源處。他們臉上滿溢天真的笑容,並不覺得辛苦,但身上的衣服有點髒黑。我知道水對他們有如黃金,是不可能像台灣人這樣,天天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裡清洗的。

絲路一帶原本就是雨水難以抵達的地方,而現在又因為氣候變遷,使得缺水的狀況更為惡化。幾天後抵達的新疆巴里坤湖,就是最好的例子。巴里坤湖是個高山鹹水湖,面積曾經有800平方公里那麼大,但現在因為降雨量減少,湖畔草原上自然湧出的泉水都乾了,湖的面積縮減到只剩100多平方公里。鹽分結晶在土地之上,湖水變成了鹽漠。

種種例子讓我深深體會到,乾淨的水源對人類有多麼重要。生長在台灣幸福的我,多麼希望把自己微薄的力量發揮到最大。我要用我的腳步,呼喚大家重視水資源的問題,用我冒險的熱情,提醒大家去愛腳下的大地。

為了響應這場為水而跑的超級馬拉松,許多人加入我們的行列,一起擁抱絲路、親近大地。我們一起跑向絲路在中國的起點──古城西安。然後,我繼續向東行,回到台灣,再為下一個目標而努力。想到這裡,腳下的步伐不禁輕快了起來。

我是林義傑,我正跑在回家的路上。


FROM:http://udn.com/NEWS/READING/X4/6610917.shtml,聯合報,2011/09/25

周周都有母親日 撰寫者:聯合報╱柚子

每個星期四下班後,我會儘量排除應酬或雜務趕回家做晚餐,因為這一天是我與母親的晚餐約會時間,也是專屬於我的「母親日」。

父親過世後,我們因工作關係無法長住老家陪伴母親,又不放心母親獨守家園,所以兄弟姊妹們一起協商輪流陪伴母親的因應之道。我家另有年邁的公婆需要照顧,所以只有在每周四由我負責接母親來家裡過夜,周五清晨吃過早餐後再送她回去。這一年來,每周四都是我的母親日,這個日子對我而言是特別的一天。

為了讓每周四晚餐都精采而值得期待,平日我勤於翻閱食譜及參考各電視台的烹飪節目,先擬好菜單、做充分備料,到了星期四下班後立即飛奔回家洗手作羹湯。

母親總會準時在傍晚六點鐘左右到達我家,弟弟妹妹們若有空,也會來陪老人家一起用餐。長年當家的母親很能體貼兒女的用心,每回都不吝誇我手腳敏捷、菜色豐富、湯頭鮮美、不輸餐館的味道。有時急火菜燒焦了,她寬懷安慰說無妨,很有焦香味,然後刻意再多夾一把到碗裡;有時菜太鹹難以入口,她說每個人的口味輕重本來就不同。

而星期五的清早,我們母女都起得比太陽還早。一起在鄉間小路散步,聽鳥語、聞花香,笑臉迎晨曦。而我為母親準備的早餐必有一杯香醇的咖啡,佐以各類香烤麵包和新鮮水果。

想我這個已經出嫁二十多年的女兒,竟能在知天命之年,既得以向公婆晨昏定省,又能和娘家母親周周相聚,這是上蒼何等的恩寵呀!



FROM:http://udn.com/NEWS/LIFE/X1/6610852.shtml,2011/09/25

情義相挺的老姊妹 撰寫者:聯合報╱佳蓉

「情義」是什麼?就是「一句話」。義氣不是男人才有,女流之輩也常讓人感佩。

八十歲的姑婆年輕曾走過戰亂風雨,她這一輩子最牽掛不下的,就是當時的一個手帕交。這個好友遠嫁美國,如今小孩大了離開身邊,先生又在另一州工作,在當地沒有朋友,她因眼睛極度不方便,哪裡也不能去。

在台灣的姑婆唯一能提供的慰藉就是打電話,但越洋電話非常貴,所以姑婆經常半夜起來打減價時段,一天打個一小時,花的金錢和時間真難以估算,但為了讓老友安心,再省吃儉用也要打。

就是當初的這麼一句話,「你放心,老朋友永遠都在你身邊」,讓姑婆守護這個承諾三十年。除了電話不斷,每隔五、六年,還要飛一趟美國,陪老姊妹過一、兩個月有伴的日子,而這個行程更辛苦,光是台北紐約一趟二十多小時的飛行,姑婆的老骨頭都快顛散了,到了紐約還要轉機到另一州,再轉灰狗巴士。眼睛看不到的老姊妹沒辦法來接她,姑婆的英文又不靈光,但也只能靠一張嘴東拜託西詢問。

歲月催人老,如今姑婆已邁過了八十大關,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各種病痛如影隨形,她常怕這一趟飛完,就沒有下一趟,而家人也很反對她這種飄洋過海的長途顛簸。

但沒人能擋得住她許下的承諾,為了獨自完成這個終身任務,她付出了無比的毅力來鍛鍊自己,首先有輕微糖尿病的身體要能頂得住,破英文要能講得通,所以她每天除了少油少鹽,控制血糖和飲食外,還五點準時起床念經,六點聽英語教學節目,接著就到公園做健身活動,風雨不斷的追隨著老師,從健身操、毛巾操、扇子舞、元極舞、呼吸吐納、太極舞,無一不練,幾十年如一日。

前天我才陪她去辦美國簽證,問需不需要陪她去美國?她的回答是:「不用啦!我可以的,不用擔心。」完全沒有想到她自己。我頓時熱淚盈眶,心中頻問自己,可有這種情義相挺的朋友?



FROM:http://udn.com/NEWS/LIFE/X1/6610850.shtml ,2011/09/25

2011年5月1日 星期日

運將老爸的眼淚 撰寫者:張傑

人,天生就不平等,因為無法選擇父母。
生在一個破碎家庭,注定從小要承受更多心理煎熬、旁人的異樣眼光,甚至冷嘲熱諷;儘管比別人加倍努力,還不一定能出人頭地;一不小心,就會安於平庸,把家庭背景當成自甘墮落的藉口。
這兩年,台灣社會更加M型化,貧富差距拉大,教育資源的差距也跟著拉大,在討論教育問題時,常有人用「命定論」的口吻,給那些弱勢家庭的孩子宣判死刑:認為他們沒錢讀雙語幼稚園、沒錢補習、沒錢讀貴族私校、考不上明星高中,輸在起跑點,注定矮人一截。
但真的這麼宿命嗎?
底下我要講的這個故事,是我跑教育新聞十幾年來,少數在採訪過程強忍住不掉淚的感人故事。男主角是個不向命運低頭的單親技職生,是如此拚命向上,讓人心疼、憐惜,更讓人不禁豎起大拇指,要為他致上最高敬意。
他原本有個美滿家庭,但在國一時,父親經營車行失敗,欠了大筆債務,房屋被查封,媽媽非常瞧不起丈夫,就收拾行李離婚跑人了,在理髮店工作,留下他和他姊姊;更悲慘的是,連他姊姊也唾棄爸爸,從沒給好臉色看,最後也跟著離家出走,不知去向,留下父子倆相依為命。
為償還大筆債務,爸爸靠行開計程車維生,車子是租的,每天固定要繳錢回車行,遇到不景氣時,跑不到客人,有時都還要倒貼租金,某次繳完租金,身上只剩下十塊錢坐公車回家,連飯都沒得吃。
他中學六年全勤、早早到校,這是孝順爸爸最好的方法。因為收入少,父親只好在關渡山上租間廉價的小房子,他每天上學要步行半小時才能到關渡捷運站搭車到校,但他從國中到高職都拿全勤,每天總是班上到校最早的前幾名,因為他說,「這是孝順爸爸,不讓他擔心最好的方式」,父親無法給他什麼,一切得靠自己努力。
在青春期遇到父母離婚,加上生活困頓,他國中成績很難不被影響,高中考得不理想,後來就讀學費比較便宜的南港高工模具科,也就是專門培養「黑手」的地方。在台灣,中學生被畫分成兩種階級,一種是將來準備考大學的普通高中生,另一種是為就業準備,或只能考次一級四技二專的高職生。很奇怪地,台灣的高中和高職生很少交流,且後者常被前者看不起。
這些高職生往往來自弱勢家庭,卻因在升學之路矮人一截,就被歧視為「次等國民」;尤其讀高職模具科當黑手,更形同以前國中放牛班,前途不被看好,好像一步「死棋」。但他並未因此自甘墮落,高職三年依舊拿全勤獎,成績永遠保持前三名,平時同學討論哪裡有好玩好吃的,他都是默默聽著、一聲不吭,因為他沒有錢,更沒時間讓他揮霍春。
他是個不偷懶的好孩子,生活有理想、有規畫,他擔任學校日研社副社長,通過日語四級檢定;還利用假日到師大外語中心學法文,班上他最小,卻最認真;他不像許多明星高中生很自私、只會死讀書,課餘他當志工,是學校圖書館及動物園的長期義工,證書獎狀厚厚一疊。他善用生命中的每一刻,高職畢業時已考上兩張證照,拿過科展優等,是北市特殊優良學生,還榮獲十大傑出高職生獲教育部長表揚。
被北一女同學拋棄,刺激他出人頭地但真正推他一把的,卻是拋棄他的北一女學生!
他和她是國中同學,彼此互有好感,沒想到畢業後,一個上北一女,一個卻只考上南港高工,兩人等於被分發到不同世界,北一女交一個南港高工的男友,潛意識可能覺得丟臉、擔心被人笑。但她並未因此和他斷絕來往,他的電腦繪圖能力很強,總是幫女孩應付所有大大小小的美編、壁報;北一女選修電子計算機概論,老師出了六道習題,都是他抓刀代答。
有一天,他終於忍不住愛意,問她:「妳能不能當我女朋友?」沒想到她冷淡地說:「我們只是同學而已。」更讓他傷心的是,她說已有男友,也就讀明星高中。「讀高職的男生,就不是人嗎?就不能公平競爭嗎?我長得也不差呀!(事實上,他長得滿帥的)」他知道這女孩,就像他的媽媽瞧不起他爸爸一樣,這讓他憤憤不平,覺得被利用,轉成激發他向上的強烈動機。就在這個時候,他發現爸爸在外面有了「阿姨」,最近很少回家;媽媽聽說也交了男友;姐姐又不知去向。他深受雙重打擊,覺得全天下只剩自己孤單一人,無依無靠,唯一的目標,只能不斷往前衝。「老師,只剩高三這一年,我不補習考得上國立大學嗎?」有天他找模具科的邱老師面談,老師聽他娓娓道出心路歷程,覺得好心酸,發誓一定要拉這孩子一把,鼓勵他大
有機會。
於是他每周訂定讀書計畫,鎖定推甄台科大高分子工程系,才高三上就已準備好厚厚一疊推甄資料,果然順利錄取。爸爸知道兒子考上台科大,真的很高興,卻也很憂心,因為,他爸爸還沒還清債,根本出不起學費,只好很難過地告訴他:「要讀,只能自己想辦法出學費。」他大學四年,打工了六個多學期,還賺錢給老爸。就這樣,大學四年來,他沒向爸爸要過一毛錢,除了第一學期用助學貸款,其他六個多學期,他都拼命打工付學費跟生活
費,甚至還拿錢給爸爸補貼家用。但他並未因此犧牲功課。這四年來,他犧牲所有休閒、玩樂,不像一般大學生逛街、花錢、治裝打扮、到處聚餐、唱KTV,他根本沒時間,也沒本錢。他連女朋友都不敢
交。生活除了打工,就是讀書。
由於對於高職學的模具、機械較有興趣,大四那年,他跨組考研究所,竟然榮登台科大自動控制所榜首,同時更考上台大機械所。放榜當天,他去找教授,教授一個個問錄取生讀什麼高中、什麼大學畢業?每個幾乎都是建中、附中、竹中、台、清、交大,一路讀明星學校。
問到他時,他很坦然地說,台科大。教授說:「哦~不錯啊!什麼高中畢業?」「南港。」「南港高中?」他搖搖頭:「南港高工。」教授看著他,點點頭。他大概是所有錄取生「出身」最低的一個,也就格外讓教授好奇與敬佩。
兒子考上台大,老爸為何覺得丟臉,泣不成聲?他錄取台大後,先向高職邱老師通報喜訊,找完台大教授,再打電話給正在開計程車的爸爸,告訴爸爸,他考上台大研究所了,要爸爸也要勇敢活下去。他爸爸接完電話,當場淚如雨下,再也無法做生意,一路開著車回家,然後打電話給邱老師,一邊講、一邊哭:「老師,真的很感謝你──(啜泣),今天我在大業路紅綠燈下,接到兒子考上台大的電話,一時全身發麻無力開車,隨後放聲大哭,把後座的乘客嚇壞了。」明明兒子考上台大,是件很光榮的事,運將老爸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:「因為我覺得好愧疚,這四年來,我沒給過這孩子一毛錢,他考大學、研究所,我沒出過半點力,他卻這麼爭氣。我這苦命的孩子,爸爸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,讓你自己長大.....」落魄的老爸泣不成聲。「這些年來,女兒沒給過我好臉色看,早已唾棄我,目前離家不知落腳哪裡。只有兒子對我不離不棄,還常問我『爸爸你過得去嗎?』、『爸不用擔心我,我已領薪水了』、『爸,開車不要開得太晚』,他考上台大,我只有慚愧,不敢有喜悅......。」
(聽邱老師講到這一段時,我別過頭,因為眼裡已泛滿眼淚)當老婆跟女兒相繼離去後,若非這兒子還在身邊,勇敢地為了自己和爸爸而活下去,三不五時給老爸噓寒問暖,這一文不值的運將,早已沒有活下去的勇氣。台大研究所放榜那天,兒子打電話來,鼓勵老爸,也要勇敢活下去,讓他徹徹底底潰堤了,一個客人都不能載,就這樣哭了一整天。
邱老師後來把這個故事告訴鄭姓同事,同事再轉述給就讀台大中文所的女兒聽,她聽了熱淚盈眶,曾寫下這個故事,很多網友轉載。她文末說:「我想,這孩子一定會成功的,在那樣的逆境,是我怎麼想都沒辦法想像的,從來不愁吃不愁穿的我,真的可說是十分汗顏,當我還在想著買多少化妝品、買多
少衣服時,當我還在計較著怎麼我的錢都不夠我吃喝玩樂加打扮時,有人這麼辛苦而又勇敢的生活著。」
「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,就發生在今天的台灣。在這個時代,勇敢的人,依然存在。」
(謹以本文獻給台灣每天奮鬥不懈的單親兒女,及每天鼓勵弱勢中小學生的偉大老師們!)
**文章轉載於轉寄信件,如有哪一為朋友之到齊文章出處,不吝告知,立毅一定會將其補齊登出,感謝!**

2011年4月5日 星期二

感激!感謝!2011春

建國一百年初春2011年第一個放假兒童節

我與家人來到下著春雨苗栗山城南庄

看著過往於煙人文斑斑歲月歷史痕跡

拖著我那疲憊受寒之身體

在著蜿蜒山路路途上我想起...

昨天在蘭陽雷因寺巧遇一位孝順年輕人

他最初引起我的注意是.........

那穿著單薄衣褲站在那已經變天變濕冷午後

而後讓我更加關注是他家中突發事件

突然間他的事將我拉回30年前的我

回到那家人車禍孤單面對眼前「寒冷」

痛楚那種孤單、頤冷面對種種及 「集須」成長無奈

我從他身上看到... ....

看到那苗栗大湖大草莓裝飾...

真心感謝!真慟感激!讓我擁有現今『溫暖』

再次感謝!再次感激!....


2011年2月27日 星期日

老師是學生的鬧鐘?_聯合報╱賽夏客(苗栗頭份)2011/02/25

每次教師晨會一結束,有些老師就急著去打電話,撥通時,千篇一律的台詞:「喂!我是某某小朋友的老師,今天他還沒到學校喔!麻煩您一下。」對方的父母宛如不堪其擾,冷冷地說:「嗯!我去看看。」叫學生起床已然成為現代老師不得不接下的額外工作。

要老師打電話叫學生起床,看起來只是舉手之勞,反正課堂上一個學生都不能少,大家也都做好心理準備,只要家長有任何疏忽,老師就責無旁貸,立刻補位,卻致使學校包辦的事情越來越多,家長負擔的責任也越來越少。如開辦午餐後,有家長要求說:「學校為什麼不統一提供早餐?」有了早餐後,又有家長說:「乾脆晚餐也一起辦,免得孩子餓肚子。」

更離譜的是,打了一次電話後,父母不見得馬上叫孩子起床。當老師遲遲見不到學生的蹤影,就會繼續打電話去催促,還履遭家長掛電話,有時也會被家長惡言怒罵。

前不久,還有家長來學校舉發老師的不是,認為遲到不是什麼大事情,老師不該為這件小事罰他的孩子抄寫作業。我說:「我可以要求老師不要處罰,但請你早一點叫孩子起床好嗎?」她說她辦不到,還認為學校就是專找她麻煩。

原本教育是一件神聖使命,「得天下英才而育之,一樂也!」然而,現在這種願意付出的老師越來越少,並非老師們缺乏愛心,而是卸責的家長太讓老師寒心,連叫孩子起床也要老師負責,請問老師們還有多餘的精力準備課堂教學嗎?

FROM:http://udn.com/NEWS/LIFE/X1/6174154.shtml

2011年2月12日 星期六

民國一百年難忘泰國曼谷暖暖冬天


告別寒冷潮濕宜蘭台灣,
第一次踏上溫暖泰國曼谷,
沒有旅行團趕湊,
沒有笙歌活動安排,
確有溫暖人情包圍,
卻有時序不捨之友情惦記。
在泰時間雖難完全深入,
平民活動生恤更加瞭解東方威尼斯的美!
古蹟名勝遊逛更加體會佛教王國之史敘!
再會!東方東方威尼斯!
再會!東南亞佛教王國!

2011年1月8日 星期六

有關國中小教師恢復課稅另一種不同觀點「取消免稅 不再值得特別尊敬?」_杜家駒/律師(新北市)

軍教免稅優惠取消,我有不同看法。

工資乃屬僱主與勞工約定之報酬,非經雙方同意不得變更,乃勞動基準法所明文規定,如今在概念上屬於由政府雇用的軍教人員,政府可以透過恢復徵稅之方式,實質上造成減薪之效果,無疑就是將勞動基準法的精神直接加以踐踏。

既然政府此一雇主可以無視於與軍教人員之信賴,片面調低所僱人員工資,則一般私人企業為何要受勞動基準法之限制,不能任意調降工資?所以以實質減薪為目的之恢復課稅,實在是侵犯正義莫此為甚。

但若不以實質減薪為目的,換言之先將軍教人員加薪再恢復課稅,固然無上述之問題,但可供社會深思者在於為何要有軍教免稅?

就政府之負擔來說,給軍教一百元待遇而免稅,跟給軍教一百廿元但課廿元之稅,其成本均為一百元,但其中之意涵卻大為不同。蓋前者乃賦予軍教一特殊之尊榮,肯定軍教的貢獻,而予以特別的獎勵。例如美國對訪問學者與交換學者均予以免稅,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對於元首,各酋長或是王儲也都予以免稅,乃在於實質經濟補貼外,另外給予精神上之尊榮。

目前台灣所重視者,除了拚經濟外,不就是教改以及國家安全嗎?則取消免稅優惠,為何在拚經濟的產業升級上不予取消,而在教改以及國家安全上卻要取消?是代表教師以及軍人並不值得特別尊敬,跟一般職業並無兩樣嗎?這樣做也許可以擴大稅基,租稅公平,但是我們真的要取消對於軍人以及教師精神上的鼓勵嗎?即使目前台灣最需要的就是這兩種職業了。

FROM:http://udn.com/NEWS/OPINION/X1/6082245.shtml,20110108